很久沒有看到這樣一部震撼又感動的自然紀錄片了。
全片自由潛(屏氣)拍攝。
一位電影制作人,與一只章魚在海底森林相遇。
325天,由恐懼、試探、陪伴到相守。
人類參與了章魚的生命;章魚帶著人類遨游深海。
這段跨越物種的情感羈絆,比最瘋狂的科幻小說還不可思議。
《我的章魚老師》
My Octopus Teacher
2020.9.7
在非洲大陸的最南端,有地球上最兇惡的海域——
有”死亡之角”之稱的好望角。
這里被巨浪拍向海岸粉身碎骨的船只不計其數。
在這風暴的中心,在冰冷的淺水區海域下,藏著一座絕美的海藻森林。
身處三維的森林,珍奇的動物環繞在畔,像進入另一個星球。
在茂密海藻林的安撫下,動蕩的海域變得平和。
故事正是從好奇心開始。
白人攝影師潛入水底,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,身上被貝殼包裹著。
不一會,那生物脫“殼”而去,留下一臉懵的游魚,和驚奇的攝影師。
這是一只章魚,母的。
那時,攝影師還不知道,他見證了一件無與倫比的壯舉。
不過,他直覺到這只生物的不同尋常處,決定每天潛水來看她。
起初,攝影師怕驚擾她,只把相機留下,人離開。
章魚的智商非常高,有5億個神經細胞。
研究表明,章魚的智商大致相當于人類的2歲,更高的能達到人類3-4歲的程度。
片中的這只章魚,害怕相機攻擊她,聰明地用“盾牌”擋住自己,一步一步靠近這新鮮的玩意兒。
見相機沒有攻擊性,開心地撲上去,觸摸它,感受它。
玩起大起時,還能把相機拽走。
隨著攝影師探訪的次數越來越多,章魚卸下了大部分恐懼。
她將所有觸角都貼在洞穴里,吸盤擺好,與人類好奇地對視。
溫馨的一幕發生了。
攝影師向她稍微伸出手,章魚伸出長長的爪子,觸摸他,回應他。
攝影師再探訪她,她沒有將觸手留在后面,為撤退做準備。
這代表完全的信任。
此時,對小章魚來說,攝影師融入她的生活,如同水溶于水一般自然。
她從洞穴出來,毫無顧忌地展示自己,好像在跟攝影師說,看,這就是我。
攝影師驚訝地發現,她竟可以用兩條腿走路,大步向前移動。
章魚被稱為“偽裝大師”、“逃生高手”。
它們可以改變體色和皮膚紋理,模擬各種各樣的形狀。
片中的章魚一會把自己擺成“石頭”,一會模仿波浪中移動的海草或海藻。
這種動物花了數百萬年,想出種種絕妙的手段瞞過獵捕者。
有一次,章魚跟著攝影師一起游覽海底世界。
只聽“砰”得一聲,一個鏡頭迅速墜落。
章魚驚嚇過度,掉頭飛速逃走,沒了蹤跡。
章魚再也沒有回到原來的洞穴。
攝影師深悔自己的莽撞,將好不容易建起的信任毀掉。
再次見到章魚,已經是苦苦尋了一周之后。
章魚在石頭下探出了頭。
攝影師滿心激動地朝她打招呼。
他以為關系會無法修復,以為章魚會不理他。
章魚遲疑了一會,朝他游來,攝影師輕輕往后撤,章魚一直向前走,蓋住了攝影師的整只手。
在水下呆久了,攝影師要上去透氣。
他輕輕把自己推向水面,本以為章魚會脫離他,沒想到她伏在他手上,一直到水面上。
這是怎樣一種奇妙的關系。
一只章魚連努力彌補裂痕的機會都不給人類。
只是單純地注視你,好奇地靠近你,信賴地追隨你。
而她帶給人類的驚喜還不止于此。
深夜。
攝影師親眼目睹她將觸手當作武器,風馳電掣般卷起魚類。
然后,聰明的章魚退至鯊魚不易到達的淺水區,享受美食。
是的,深海里有一種叫睡袍鯊的生物,以章魚為食。
章魚與它們數次交戰,驚心動魄。
有一次,睡袍鯊循著氣味追逐章魚,章魚躲在了一塊石頭下。
睡袍鯊朝石頭里鉆,一口咬住了章魚的觸角,進行長久的死亡旋轉,試圖把章魚拖出來。
然而睡袍鯊無功而返,只把咬掉的觸手吐出來。
這讓攝影師一陣反胃。
他看到受傷的、虛弱的章魚,自己也變得脆弱。
就像是莫名其妙地經歷著章魚所經歷的悲劇。
再一次,攝影師的噩夢重演。
一只巨型鯊魚,追蹤到了章魚。
章魚使了種種招數,用很多片海藻葉裹住自己,逃到岸上等。
幾個回合下來,鯊魚還是緊追不舍。
接下來,似曾相識的一幕發生了。
攝影師看到她以驚人的速度,拾起上百顆貝殼和石頭,并將手纏繞在易受攻擊的頭部周圍,卷成一個奇怪的形狀。
這和攝影師第一次看到章魚時的場景一模一樣。
她身上的貝殼和石頭像一套厚厚的鎧甲,緊緊護住了她。
她做完一切后,便靜止不動。
鯊魚游過來,一口咬住她,又開始該死的死亡旋轉,企圖甩開章魚身上的貝殼。
當攝影師游出水面,透口氣,再次下來時,形勢已經發生了逆轉。
章魚坐到了最安全的地方——鯊魚的背部,完全掌握了局勢。
靠近一叢較厚的海藻,章魚從鯊魚背上跳下來,成功逃離了獵捕者。
鯊魚無計可施,經過她的洞穴,只能怏怏地游走。
章魚急中生智,作出生死攸關的決定,險中求生,其聰慧和膽識,讓攝影師驚嘆。
然而章魚這聰明又短暫的一生,終將走向盡頭。
那天,攝影師看到不喜歡社交的章魚,在跟魚群嬉戲。
然后她對魚失去了興趣,掉頭直奔向攝影師,撲到了他的懷里。
那是攝影師與章魚最后一次接觸。
她知道自己大限將至,在跟攝影師做最后的告別。
等攝影師再次探訪她,發現她跟一只公章魚在交配。
章魚一生只交配一次 。
只要交配,等于死期將至。
她會產下數十萬枚章魚卵,躲在洞中,不再捕獵,不再進食,將身體的大部分獻給這些卵。
體重下降,失去體力,沖出洞穴后,奄奄一息,變成輕飄飄一片。
鯊魚來了,輕易把她吞下,掠走,游向迷霧深處。
攝影師心碎了。
但這樣快活、不辱使命地度過一生,他為章魚感到驕傲。
他參與了章魚的生命,章魚讓他愛上了這個不可思議的野生世界。
讓他明白,“你是這地方的成員,而不是訪客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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